星期一, 2月 10, 1997

童書插畫家介紹:大衛.威斯納 (David Wiesner)

 翻開大衛.威斯納的作品,只覺得一陣沁心涼意迎面襲來,他空靈、奇冷的畫風瞬間就將你吸入另一度時空,讓身為讀者的我所能回應的就只剩下瞠目結舌的讚嘆了。

 威斯納的筆鋒冷靜沈著,對感情總是以非常低調的方式處理,這也使得他在強調“愛與溫暖”的童書作家群中格外顯眼。在他極富盛名的作品,「夢幻大飛行」,當中,整本書在結構上就像是將巨幅的「清明上河圖」裁製成八開大小的圖冊,由於當中頁與頁之間圖畫與情節仍是前後貫穿、相互呼應的,因此形成在翻頁時極特殊的視覺效果,就像一張張連續放映的多媒體影片,威斯納真的做到了“一氣呵成”的境界。此外,他所能掌握的題材,多到只能以博學、可敬來形容;加上他對人類視知覺極佳的操控(我相信他一定曾經讀過有關人類視知覺研究的專書),於是我們就在“見樹不見林”以及“見林不見樹”這兩種知覺狀況下,渾然未覺地進入了威斯納所創造的“視界”。

 威斯納的作品總是不滿足只在地殼上打轉。在「瘋狂星期二」書中,他使出通天的本領顛覆自然,讓滿天飛舞的青蛙追趕巨嘴鴉跟獵狗,又為這些蛙爺們披掛起毛巾充作斗篷威風,最後甚至要牠們闖入民宅、以吐舌按鍵來“遙控”電視,種種奇想驚險的程度直可追史帝芬.金的小說。在他另一部作品「颱風」 (Hurricane) 當中,威斯納透過兩個小兄弟展現出他豐富的想像力,再一次不著痕跡地揉合幻真,但這一回他還注入了動人的手足情深。

 即使已經正面特寫主角的面部到秋毫可見的地步,讀者依然會覺得是在遠處看著故事的發生,這是因為威斯納所擅長調製的詭異場景和蒼白的色調,交織成一股強烈的離世感,在在提醒您這一切只可遠望但卻遙不可及。觀賞他的作品,不禁讓人連想到「蜀山劍俠傳」中、峨眉仙境裡頭那群乘鶴騎鸞、御劍飛行的仙、妖、俠客們。如果您想要挑引一下自己的想像空間,我相信威斯納的作品絕對能夠跟您過個兩手的。

星期日, 2月 09, 1997

童書插畫家介紹:貝妮黛.華茲 (Bernadette Watts)

 在本次展覽中,共有十五本貝妮黛.華茲的作品,創作年代從1968年到1992年,當中有許多是家喻戶曉的寓言或童話,例如:「小紅帽」、「韓森與葛蕾特(薑餅屋)」、「拇指姑娘」以及「北風和太陽」等。儘管這些故事的角色跟情節在您腦海中可能早已有了最佳的人選或版本,不過如果讀完華茲所詮釋的這些經典之後,相信您依然會覺得興味盎然,並對人性之美再次燃起希望。另外,在「飛躍海洋」 (Fly Away, Fly Away Over The Sea) 這本詩集中,我們更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為詩而畫,在迅速切換主題之下仍能精準掌握的功力。

 華茲的作品充滿了田園野趣,筆觸柔順流暢,其中最教人稱道的是她的用色與造型溫厚質樸,相較於高彩度及高對比的卡通版童話書而言,更有著反覆玩味的餘韻。對於場景的佈置,華茲一貫的周到彷彿就像為拍攝一部電影分鏡,讓讀者對於這些遠在十萬八千里外的異國風土和生活,竟能產生強烈的臨場感。小從壁爐、廚房的擺設,大到林園、田畝的構築,都隱隱流露出作者深厚的人文素養。

 八○年代之後,華茲的作品更令人振奮,此時她的插畫除了用來美化版面和提高閱讀興趣外,讀者更可以從中看出她對自然生態的用心與關懷。畫中的蟲魚花鳥、山岳林樹都具有現場的真實感,換言之,他們的組合是合乎生態邏輯的,至此華茲利用她的插畫,說出了文字以外的另一個故事。在「白雪與紅玫瑰」書中,有一幕是兩姊妹在河邊解救邪惡矮靈的情節,畫面中除了幾隻正在游水“典型”的鴨子外,在一旁赫然還站了一隻夜鷺;另外,在不遠處的枝頭上也停了一隻翡翠(魚狗),這些角色比起信手塗鴉的可愛動物,更讓我們覺得親切和自然。此外,她對樹形及花序的認識可能也不會輸給植物系畢業的學生。

 華茲筆下的夜空總是掛著月亮和繁星,或許這正是她向讀者表達在黑暗中仍要有盼望的隱喻,同時也顯露她個人積極的人生觀。我們慶幸有像華茲這樣的人才投入童書插畫之林,除了期待她更多的佳作早點問世外,對於她從容卻魅力繾綣的筆調,只想以元遺山的兩句詩:「一語天然萬古新,豪華落盡見真淳」相贈作結。

星期六, 2月 08, 1997

童書插畫家介紹:阿麗琪.布蘭登堡 (Aliki Brandenberg)

 如果要在成人裡頭選一個最會說“孩子話”的作家的話,那麼阿麗琪.布蘭登堡一定要列在候選人裡面。在這次展出的九本書當中,「用用你的腦袋,親愛的」(Use your head, dear)、「我希望我也生病」跟「我們是好朋友」等作品,光是聽書名就覺得童趣十足了,尤其是「用用你的腦袋,親愛的」,這句話幾乎陪伴了每個小朋友長大,然後太太再從媽媽那兒偷學了過來,好繼續說給先生跟孩子聽。

 的確,阿麗琪筆下的每一個故事讀起來,都會讓人感到似曾相識的熟悉。在「我希望我也生病」書中,阿麗琪說出了所有小朋友的心聲:小女孩咪咪的哥哥生病了,享受到許多平常不被允許的特權。譬如,媽媽會把早餐端到他床上,爸爸也會請假半天好照顧一下小寶貝,但這些仍嫌不足,因為還得要奶奶來念段故事,阿姨、姑姑們隨時來個電話致意問病,再免去功課、練琴以及照顧小動物的義務,外加隨時可以擺個臭臉,這些林林總總的好處,誰不願意生病呢?

 不久之後,咪咪終於如願以償地病了,而她這才曉得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一整天躺在床上,既無聊又難受,平時覺得沒趣的事情,一下子全都變得新鮮起來了。在這兒阿麗琪透過情境的認同,利用設身處地的角色扮演,讓小朋清楚地看到怎麼樣才是真正的舒坦跟快樂。

 在一系列阿麗琪的作品中,有很大一部份是介紹情緒、心情、與感覺的題材,這絕對是一項很重要的嘗試,因為孩子能從故事的主人翁身上,領悟到與自己相安無事的歷程,在日後的情緒處理上,也有可能依樣畫葫蘆一番。對於孩子的成長,除了積累理性的知識和智能 (IQ, Intelligence Quotient) 外,學著妥當地處理自己的情緒 (EQ, Emotion Quotient) 也是非常關鍵的,阿麗琪在這方面的表現稱得上是前瞻又稱職的。

星期五, 2月 07, 1997

童書插畫家介紹:華風畫師-楊志成 (Ed Young)

 在這次書展中,楊志成的中國性格畫風絕對是最強烈又搶眼的,以這樣的手法來詮釋流傳已久的民間故事,並非容易的事,因為要是少了獨見與創新,很容易就會被譏為是“發祖宗財”的行徑。楊志成的功力與能耐當然不僅於此,更難能可貴的是他在面對兒童讀者創作時,絲毫不減其水暈墨染的氣勢,以他在藝術上的修為與創見,無論是面對海內、外的華人或非華人群眾,都足以擔得起大師的名銜。

 讀完楊志成在書展中的九本作品,除了素材造型所引發的時空疏離感外,他特有的渲染筆調所帶出的流動韻律,更教人意湧氣伏、心馳神往;最能引逗讀者神經的是書中的角色及場景造型俊逸瀟灑,加上他頗長於運用跨頁篇幅來併聯空間,使得畫面更顯悠遠渺長,即使故事說畢,餘意卻繞樑綿延。雖然今日西洋畫風的童書已成為顯宗,但只要翻開楊志成的畫作,很難不發思古之幽情。

 然而在另一個向度上,楊志成對色彩卻有著與傳統國畫素淨水墨大相逕庭的釋意。在厚重深沈的人物、獸鳥與建築之上,他總愛掃上幾抹靛紫朱紅,這般的晶藍幻彩、艷赤霓虹,益發教人感到晦暗迷離,在二十一世紀的今日,彷彿重行為東方古國拂上神祕面紗。

 儘管楊志成看似受到各方面的肯定,但也有人質疑他筆下的人物太過沈重與消極,不適合孩子閱讀;然而在兒童文學當中,是否就只允許璀璨的人生及公正的世界,就不是我這個寫導覽的小子能夠回答的了。初次閱賞楊志成的畫作,對於這樣獨樹一格的童書確實讓人耳目一新,而他的作品,絕對是值得收藏並一再細品的。

星期四, 2月 06, 1997

童書插畫家介紹:阿諾.羅北兒 (Arnold Lobel)

我還記得讀研究所時,在一位發展心理學教授的課堂上曾有一本引起廣大迴響的童書,那本讓許多“超齡”的老讀者議論紛紛的作品就是阿諾.羅北兒的「智慧寓言」。直到今天,在許多事情發生之後,我還是會很有“後見之明”地引用幾則書中的智慧格言對自己或朋友剖析。這次展覽也選了羅北兒的這本作品,在這位哲思派作者的書中,在在都向讀者展露“趣味智慧”的魅力。

羅北兒筆下的人物造型簡潔但筆法細緻,即使一再閱覽,仍是饒富趣味。在《討厭黑夜的席奶奶》和《顏色是怎麼來的》兩書中,他幾乎都僅以單色構圖,此舉使得讀者能夠更清楚地看到作者筆觸上的功力;另外,羅北兒所創造的人物也有著他們自己強烈的性格,並且常能在現實人生當中,找到類似的角色對號入座。在《討厭黑夜的席奶奶》書中,小朋友們可能只注意到席奶奶已經是大人了,卻很難想像她也同孩子們一樣是怕黑、怕孤單的;而在《顏色是怎麼來的》書中,那位創造顏色的魔術師必須遵守的限制是“一次只准用一個顏色來粉彩大地!”所以,秋水長天本一色,天際穹蒼當無涯;多出各樣的色彩,繽紛了世界,卻被人類誤用,以為高下、己異的分別,反而不如書中遠古時只有一個顏色的世代來得和諧無爭。

每一回讀羅北兒的作品,都有些新發現,儘管故事的情節早已經爛熟於胸。像這類意涵雋永的童書,常常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本來還想再“先見之明”一番,給各位講一個書中的寓言典故,不過還是把時間留給讀者,趕緊看看正主兒的作品才是!

星期三, 2月 05, 1997

童書插畫家介紹:克里斯.范奧斯堡 (Chris Van Allsburg)

 在范奧斯堡的作品中,真的讓讀者見識到規矩與整齊所帶出的美感,突然間,我想起了中學時期的美術老師,她在評閱我們這群眼拙手鈍的學生所繪製的稜角方圓素描時,那副痛苦莫名的樣子,到現在每當我讀到或聽到靜物素描時,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感到心虛。

 范奧斯堡對建築和幾何圖形有極深的興趣,所以他的作品常常透著一股很重的科學或理性的冷靜,在技法上,毋庸置疑地他已經達到了兼顧精準與美感的境界。在艾柏度.葛薩毅的花園 (The Garden of Abdul Gasazi) 書中,他運用透視法的深景,將那位退休的魔術師典藏得分外神祕,配上蘇丹國王的造型,果然把艾柏度莫諱高深的能耐在視覺的呈現上推到了頂點。

 在兩隻壞螞蟻 (Two Bad Ants) 的創作中,范奧斯堡以兩隻螞蟻微觀的視野,將整個畫面處理得機械味十足,彷彿是一部未來世界的科幻電影。從曲、直、弧、圓俐落的線條構圖,到銳利烙下的光影,配上大量以粒狀結晶表現質地的手法,使得整部作品的立體效果躍然紙上,不禁令人嘆一聲:「酷斃了!」到了南柯一夢 (Just A Dream) 當中,范奧斯堡真的教讀者為之屏息震懾:遭垃圾淹沒的家屋,被鋸禿了的森林,高聳入雲、壁厚足以跑馬的大煙囪,以及喜馬拉雅山巔的旅館等場景,每一幕都是無聲卻泣血的控訴,也是一位藝術工作者對生態之美的扼腕,范奧斯堡的熱情至此終於坦白。
 
 在標榜“另類”與自我風格的世代,范奧斯堡算得上是位先覺者,他的轉變與成熟,自可從過去十幾年來陸續發行的作品中看出,今天的成果,其實只不過是時代的風潮向他靠攏、看齊罷了。

星期二, 2月 04, 1997

童書插畫家介紹:蘿絲瑪莉.威爾斯 (Rosemary Wells)

 蘿絲瑪莉.威爾斯筆下的角色總是討喜又有趣的,不僅在模樣上常是圓頓傻氣,更兼具人類世俗的性格。雖然在本次書展中只有兩本她的「馬可思與鹿比系列」作品,但因為風格搶眼,威爾斯這個名字相信是會被記住的。

 才翻開扉頁(還沒進入正文)立即可以感受到威爾斯她那不慍不火的幽默功力。在「馬可思與鹿比的第一個希臘神話:潘朵拉的盒子」 (Max And Ruby’s First Greek Myth – Pandora’s Box) 中,她竟將莊嚴神聖的武士跟桂冠詩人改成胖兔的新造型,以兔腔兔調的口吻告訴您潘朵拉盒子的故事;然後她又設計在「馬可思的巧克力雞」 (Max’s Chocolate Chicken) 當中,由一隻滑稽的神祕兔客凌空撒下復活節彩蛋揭開序幕,因著這樣的開場,讀者很難不去期待內文中更多的驚喜。特別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以一個女性插畫家而言,威爾斯能夠瀟灑地擺脫對角色造型上精緻可愛的執著,她所重視的是故事中那股竄動不安的幽默力量,更以此蔚為個人風格來迷倒她的讀者。

 威爾斯作品裡的人物幾乎跟你我一樣,都具有人性當中的小惡小壞,讓人在閱讀時不免感到既好笑又心虛。書中人物的面部構圖非常簡單,但由於她扣準了角色間眼神的接觸,因此看似平淡的線條卻足以營造故事的張力。讀威爾斯的作品,我常常是笑到不可開交,撇開物種優越的包裝,我們大概和這些稍嫌臃腫的兔子一樣是半斤八兩,要是您不好意思承認的話,就推說是像我們的孩子吧!

星期一, 2月 03, 1997

童書插畫家介紹:詹姆斯.史帝文生 (James Stevenson)

 如果把詹姆斯.史帝文生的作品從早期一路排下來的話,相信您一定會注意到其間很大的轉變。從早先中規中矩的「鱷魚放假了」,溫馨田園風格的「最想聽的話」,到揮灑莞爾的「大惡人的聖誕節」 (The Worst Person’s Christmas) ,這些作品也為他多樣的畫風與成長做了最好的見證。

 史帝文生本身予人非常強烈的城市感,連帶地他的作品也極其入世,這一點跟他長年為「紐約客」 (New Yorker) 雜誌寫稿和畫漫畫有關,他也因此練就了一枝躍動流暢的快筆。在「床下有鬼」 (What’s Under My Bed) 和「可怕的上學日」 (That Dreadful Day) 當中,我們很容易就注意到那段似曾相識的爺孫關係,只是沒想到在成人圈子裡安慰人最簡單的作法(就是告訴他另一個人更不幸的遭遇),竟然也可以用在小孩身上!既然爺爺比你還慘,一下子眼前所有的抱怨立刻都成了無病呻吟,這位爺爺不是多難興邦,而是齊家。仔細看史帝文生的插畫,仍嗅得出很強的連環圖畫味,他特別長於在版面分割後作局部經營,像是速度動作、場景更換、甚至運鏡特寫等技巧,都能見到他淋漓盡致的發揮。

 在全幅插畫作品「外公的家」和「最想聽的話」兩書中,您將可以更清楚地觀察到一位專欄漫畫家對空間的敏感。史帝文生在前者中不斷運用物理距離的遠近,來類比小女孩對陌生外公在心理上若即若離的親情,隱微地傳神會心讓讀者倍感意猶未盡;在後者中,他選了一個繽紛的秋涼時節,讓人分不清究竟是因為空氣還是因為感情的交流,旋動了漫天草葉飛舞,在這裡我們看到的是印象派的風情。

 在許許多多被創作出來的荒謬人物當中,史帝文生一貫地會將他們轉為喜劇結尾,這一點最讓家長放心,因為不必擔心孩子會被故事的“後座力”嚇得作惡夢。終於,溫柔的淑女會換掉青面火爆的教頭老師,床下的鬼怪會被自己笑破肚皮,在經歷過這一切的有驚無險之後,前方等著您的很可能是史帝芬生在「紐約客」上的漫畫專欄。

星期日, 2月 02, 1997

童書插畫家介紹:湯米.德保拉 (Tomie de Paola)

 湯米.德保拉筆下的世界總是一派溫暖和諧,蘊含著無限的希望;讀他的作品不禁讓我回想起童年時期,那些同我們講福音故事的老外大哥們手上的掛圖。在本次書展中共有四本德保拉的作品,本本都透露著他對人生真善美境界的刻畫與嚮往,同時也顯明他的人生態度。今年他已經是六十二歲的老爺爺了,依然執著地相信人世的美善,我想在今天這樣一個缺乏理想與信心的世代,德保拉本人以及他的作品都是彌足珍貴的。

 我們驚喜地發現在「先左腳,再右腳」當中,那位和藹慈祥的老爺爺幾乎就是德保拉的自畫像,有趣的是,作者還把這本書獻給了他親愛的爺爺。可以想見的是,除了外型上的神似之外,德保拉在不知不覺中也承繼了爺爺溫厚善良的性格與處世價值,這真是一個書中人物與現實世界合一、文如其人的佳作。讀完德保拉的書總有股說不出的感動,我想這是源於他最擅長將人心深處的需要,輕快但精準地影像化,對照浮華功利的現世,書中人物的美質良材、簡單知足,益發教人感到難能可貴。

 德保拉本人活脫就是個大孩子,他所創造的小人物除了鮮活、俏皮之外,更難得的是個個知足常樂。他所繪製的這些小書,很容易就讓您感到“人生何處不桃源”的心境,確實能為煩躁的現代生活注入一股清新的氣息。

星期六, 2月 01, 1997

童書插畫家介紹:嵐.史密斯 (Lane Smith)

 在嵐.史密斯奔放的腦袋裡,充滿著動亂的想像世界。他的作品畫面突兀,故事荒誕,像是「愛莉絲夢遊仙境」或「大魔域」裡的幻境,儘管看似可笑,但作者嘗試以小孩的角度質疑成人世界的邏輯,其實是很值得深思的。

 這次共有三本史密斯的作品展出,其中「臭起司小子爆笑故事大集合」在國內已具有相當的知名度,在這本書裡頭,作者顛覆了許多原本家喻戶曉的童話,像:「醜小鴨」、「龜兔賽跑」、「灰姑娘」、「小紅帽」和「傑克與豌豆」等,在情節與結局上都做了出人意表的改寫;當中史密斯的插畫不是用作錦上添花,而是落井下石,他使用戲謔的筆觸,夾雜著照片、圖鑑、商標乃至地圖等創作素材,調理出一道令人噴飯的五色奇香燴。

 史密斯在作品中也一反童書創作的常態,以褐、灰、綠三色系為主,因此畫面總予人一種冷清的感覺,不過要想配得上他那些不按牌理出牌的故事內容的話,一般伶俐可愛的人物與佈景絕對沒法勝任,只有以他獨家搞怪的配方,才能引爆最佳笑果。史密斯自述早在國小四年級就下定決心要成為一位藝術家,為的是當時他的數學只考了五十分,看來還真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以這麼個“一次性事故”作為他一生繪畫生涯的起步,我們大概不難想像為什麼他的畫風會如此誇張了。

 我記得有一回講白雪公主的故事給我那個四歲的外甥聽,我因為讓公主使壞,最後反而是老巫婆吃到了毒蘋果…,結果氣得他哭著向外婆告狀。我想是該開始陪他讀史密斯作品的時候了,或許下一回他會很樂意地和我一起編排灰姑娘的不是。